陈东升：中国企业家精神的三波浪潮

导读：企业家精神是现代化的成果，从洋务运动的萌芽、到“92派”、“海归网络派”以及后WTO时代，中国企业家一波一波、一代一代、一棒一棒在接力和传承企业家精神。

来源：嘉泰先生

作者：陈东升

我从2004年开始担任亚布力企业家论坛的理事长，一直关注和研究中国企业家与企业家精神的问题。在亚布力论坛20周年之际，我也把这些年在亚布力论坛的学习思考归纳总结，给大家做一个分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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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企业家精神是现代化的成果

近现代文明就是工业文明，就是现代化的过程。这个文明是从西方发源。大家都知道1421年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，1433年郑和最后一次下西洋，大约70年哥伦布、达伽马等先后打通前往美洲和印度的新航线，开启大航海时代。西方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生深刻的变化，就是从文艺复兴、大航海到资产阶级革命，再到工业革命进一步推动近现代文明的形成。

1776年，瓦特改良的蒸汽机用于实际生产

（图片来源于网络）

英国18世纪60年代开启工业革命，到19世纪30-40年代基本完成。中国乾隆皇帝1795年退位，也就是说相隔不到50年就发生了鸦片战争。所以1840年鸦片战争是中国落后结果，而不是开始。从此中国就两个主题，一个民族的现代化与社会制度的转型，还有一个是中西方文明的冲突。这两个到今天还没有结束。

现代化的本质就是现代的组织形式，中国现代化的过程基本就是工业化的过程。农业时代是以家庭为核心的生产单位，工业时代是工厂和公司的大规模组织形式。到今天我们还在讲打造一个伟大的组织，一个国家或者企业可持续发展的核心，是打造一个具有生命力的创新性组织。

所以有了工业时代的现代组织，现代企业家精神就出现了。商业从远古时代就有了，那时候的商人其实也有企业家精神，但是真正现代的企业家精神是有了工厂、公司这种组织形态才诞生的。

02

中国现代化与企业家精神的三波浪潮

中国的现代化或者说工业化进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，第一个是洋务运动时期，第二个是民国时期，第三个是改革开放到现在。所以中国现代意义上的企业家精神到现在可以分为三个发展阶段，我称之为中国企业家精神的三波大的发展浪潮。

1861年，安庆军械所（图片来源于网络）

洋务运动对中国工业化有开创性的作用，不过它是官商结合。但不是说官商就没有企业家精神。从1861年最早曾国藩设立安庆军械所，到李鸿章、张之洞、左宗棠等在天津、武汉、福建等地办洋务，支持盛宣怀、唐廷枢、郑观应等创办及经营近现代企业。所以中国的现代企业家精神可以追溯到这样一个历史时期。

第二波就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，民族资产阶级走上历史舞台，就是今天我们说的民族工商业。最著名的是状元张謇弃官从商，还诞生了荣毅仁家族这样一批企业家阶层。我们现在说的民族的企业家和企业家精神，就是这从上个世纪初发展起来的。后来由于中国革命这个进程被中断了。

直到改革开放这四十年，国家战略重新回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，企业家精神重新焕发生机，这就是第三波。

03

改革开放后的小三波与后WTO时代

改革开放这40年我们国家有很多方面的改革，但是根本性的改革就是两个：一个是宏观层面的价格改革，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和经济体系。没有市场经济就不会有企业家。第二个是微观层面产权和所有制的改革，形成了我们今天庞大的企业家群体。这40年中国企业家群体从无到有，从小到大，由弱变强，成为社会的的主流担当。

中国企业家这40年的成长过程，又可以分为两个阶段。第一个阶段就是从84派、92派到海归网络派的小三波。邓小平第一次南方谈话是在1984年，所以柳传志、王石、任正非等这一代84派企业家是这一时期的中国企业家先锋。第二波就是1992年邓小平第二次南方谈话，社会主流精英“下海”，就有了92派。其实“下海”这个词也是1992年开始。第三波就是海归加互联网经济，这就是诞生了阿里巴巴、腾讯等伟大的企业，以马云等为代表的中国大企业家群体就形成了。

第二个阶段就是中国加入WTO后，我称之为后WTO时代。中国全面与国际接轨，企业家的创新创业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，涌现了雷军、王兴、张一鸣等一大批年轻的企业家与创业者。亚布力论坛也正是在这个关键时间点成立的。

1992年6月，“两个文件”先后颁布

实际上这两个阶段背后就是产权与所有制的变迁。从84派到92派再到海归网络派，是从没有“企业法”到产权制度逐渐明晰。1992年《股份有限公司规范意见》《有限责任公司规范意见》两个文件颁布和1993年《公司法》出台后，中国的创业和民营企业的产权保护才真正有了依据。所以84派可以说是中国现代企业的探路者，92派是现代企业的试水者。海归网络派主要是带来了创始人制度和期权制度，解决了创始人和团队财富的问题，也就是企业家精神的价值问题。

到了后WTO时代，中国产权制度体系、资本体系已经形成，企业家精神也经过前面三波逐步走向成熟。今天中国是一个完全开放市场，拥有成熟的资本体系、创业体系，也是成熟的企业家精神迸发的伟大的历史时期。

所以从洋务运动萌芽、到民族企业家崛起，再到改革开放以来的84派、92派、海归网络派以及后WTO时代，中国的企业家精神是这样脉络走过来的。中国企业家就是这样一波一波、一代一代、一棒一棒在接力和传承企业家精神。

我觉得中国企业家精神从1840年到现在180年的艰辛发展历史，特别是这40年多年企业家一棒接一棒发展的历史，中国企业家精神的这个主脉从来没有断，这个主脉今天就在亚布力。“中国企业家博物馆—亚布力永久会址”就是企业家精神的主脉延伸到今天的一个结晶。

亚布力小镇上的高铁站

亚布力论坛全新的会场

2019年的时候，亚布力论坛有了“中国的达沃斯、世界的亚布力”新愿景。我坚信，这个永久会址和中国企业家博物馆落成启用，同时又是全国工商联的企业家培训基地，将成为年轻创业者去学习、去寻找他们心灵的梦想火花之地，甚至是他们一种精神的朝拜之地。全中国的民营企业、年轻的民营企业家会前赴后继，一波一波到这里来，接受中国企业家精神的洗礼。

不久前，亚布力企业家论坛永久会址落成。10月18日，我和亚布力企业家论坛轮值主席刘永好，创始人兼主席田源，理事张文中、俞渝，秘书长张洪涛一行满怀期待，去做了一个验收。

亚布力18周年的时候，我们隆重地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。因为改革开放这40年就是企业家精神重新回来，重新发扬光大的历史过程。同时我们也在琢磨用什么方式来迎接亚布力的20年，起初就说建一个会议中心，在大家讨论的过程中，我有了在亚布力建一个永久会址的想法，后来又决定在永久会址的基础上建设一个中国企业家博物馆。

那一年还是冯仑当轮值主席，毛振华把土地捐出来，田源主席个人和泰康、阿里巴巴、复星集团、民生银行、新希望集团、御风资本等众多理事企业出资。经过很多次的商议，我力邀著名设计师马岩松先生来设计，加上建设前后花了近3年的时间，终于打磨出现在这个作品。

马岩松的设计完完全全地体现了我们这代企业家的想法。它整体像一个帐篷，象征着人类社会初始的起源，具有开创的意义。当夜幕降临的时候，温暖的灯光从帐篷里透出来，就像企业家聚集在篝火边琢磨、规划企业和创业的未来。整个建筑两边展开，又像一对展开的翅膀，将带动整个中国经济的蓬勃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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